本帖最后由 阿虹 于 2017-5-13 14:12 编辑
摄影师齐凯给我电话时我正和一帮女友在乱哄哄的川菜馆吃饭呢。 四个女人,话题香艳,肆无忌惮。 南粤的五月已是炎夏。 川菜馆坐落的巷子破烂不堪。 我满头大汗。 那个声音像是远处传来,清晰又那么不真切,我是齐凯。 我拿着手机,蒙蒙地走回桌边,问花枝,有化妆盒吗? 从不化妆的我这么一说,满桌哗然,有约会,是谁? **。 哇!…… “不是约会是工作。”我的声音淹没在她们的尖叫声中。 **是城中最著名的摄影师,他的风流绝不是倜傥二字所能涵盖的。 他拍的“走秀”人像,获得十佳摄影作品。 他是最佳时尚评论员。 他的文字经常出现在报纸杂志。风格出其不意,语言极尽俊美。 我暗恋了他七年,我的朋友们都知道,我这么不羁的性格,像淑女一样暗恋一个男人,那是多么不可想象。 一次我们开车去郊外,大家正兴奋地说着,收音机里传出了**在电台接受采访。我大叫,安静,听,这就是**。那个声音的爽朗,言语的洒脱,当场征服了车上所有的女人。 **的确是我们女人的话题,一直都是。 他客串选美评委,他去米兰拍摄时装周T台,他在晚报开办的专栏等等,都是我们议论的话题。 尖叫当然是刺破天的。 今天又是一个什么日子呢,我走在马路上,看着什么都亲切。 我虽然是学美术的,又号称资深美女,却从不注重外在美。 这是有原因的。 我问过许多人,第一次见我,我穿的是什么? 不记得了,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。 那我还费心搭配什么衣服。 我放弃浪费时间的所有人和事。 黑白灰是我衣服的主色。休闲装是我最常穿的款式。 那天我正正是一身休闲得不能再休闲的衣服了,T恤加短裤。 就这么一身衣服,假如再化妆,那真是画蛇添足了。 豁出去吧。约在40分钟后见面,还能做什么。 **这次是请我帮忙,他拍摄一组挂历,需要一个小资场地,辗转找到我,借用我的地头。 走进咖啡馆,下午客人稀少,**坐在最里面的一个位置。 刚从阳光中走入昏暗,我什么也看不清,但是分明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打我在身上。 只要我进咖啡馆,不管我见什么人物都会坦然,哪怕我再穿不合时宜的衣服,暗恋人家七年,我都气定神闲。 握住他柔软的手,看到他挺拔的身形,比想象中更俊美。 寸头、大红T恤、牛仔裤、相机包、脚架,加上一个客气的笑脸,我们认识了。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,他们每天上午进行拍摄,这样不影响我的生意,他们租场地的费用支出也会减少。 一连五天,各种模特儿络绎不绝。 我再也没有去咖啡馆,那里的情况都是杰夫每天向我汇报。 一来我手上也有活儿,二来,溜边儿看热闹不是我的性格。 第四天晚上,**给我电话了。 我问,拍的顺利吗? 也算顺利,只是出来的照片不满意。 为什么呢? 没找到感觉。 对于艺术家来说,没找到感觉是最可怕的事情。 那….你想我怎么帮你? 我想请你到现场来,也许我会有新的灵感。我看到你给ADA拍的照片,挺有感觉的。 ADA是咖啡馆的兼职员工,一个附近大学里学德语的女孩子。她生日时我在咖啡馆给她拍了几张照片,ADA把它作为手机封面。 好吧。 我看了他拍出来的照片,画面的漂亮是没得挑了,绝对是好照片。 我说,还行啊,挺不错的。 他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,他说,还行,对我来说就是不行。 你说说你的看法吧。 我问,你告诉我,你想要表现什么?在这组照片里你最想说什么。 他看着我,不吭声,示意我继续说。 如果你想表现美女,这组照片够了。另外,你选择在咖啡馆拍摄有什么意义吗? 他还是不吭声。 你选择咖啡馆了,却没有体现咖啡馆和美女的关系。你的画面只是看出一个美女在咖啡馆里,这样的照片谁都会拍。 后面这句话说得狠了点儿,他眯起眼睛,聚焦。好像在说,口气太大了吧,小姐。 我喝了一口咖啡。 他就这么直直地凝视着我,我也示威似地和他对视着,这半晌时间真的很长。 他的手机响了,他看了一眼,掐了手机,抬头对我说,那么说说你的具体看法? 我说,这样吧,我不用你的模特,我现在就给ADA拍一张,你看看我的思路。 我让化妆师给ADA化好妆。让她把口红去掉,加重眼影,把头发打散,换上白色衣服。 我让她趴在吧台上,用小勺若有所思的搅着咖啡。 我让灯光师加重底光,关了顶光和侧光,甚至把咖啡馆的吧台光也关掉。………。 我拍出的照片的确与**的非常不一样,虽然画面质量和他比差得很远。 画面中,一个白衣女孩儿,百无聊赖地在咖啡馆里发呆。 打光的重点是咖啡杯和女孩儿眼睛。 失神的眼眸把一个失恋的女孩儿刻画得淋漓尽致。 看得出**是兴奋的,他对ADA说,老板娘真厉害啊,把你拍的很传神。 ADA朝我看过来,我俩相互眨眨眼。 **的照片作为第二年的挂历,我在很多地方看到。 用了我的构思,他的一幅叫‘女孩儿’的作品发表在新视觉杂志上,他寄给了我。 这都是后话了。 而我和他开始的一段,却不是那么顺利了。 和摄影师齐凯的故事(中) 我们迅速进入热恋状态。 我们常约在一起吃饭,喝咖啡,驾车出去玩儿。我快乐得像个小妇人。 每天短信啊电话啊,形影不离。所有恋爱中的人该做的事我们都做了。 唯独没有上床。 **是个讲究的人,穿着很刻意。 他爱逛街买衣服,非要我陪着他。 他说我的眼睛毒,看中的衣服不用试,他一定合适,而且改变了他很多穿衣的风格。 这真是个好笑的事情。在我这儿,几乎什么事情都是反着来的。 你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啊。他总是这样说。 **当然地有很多女人,他每天的工作几乎都和女人有关,而且统统都是美女。这一点对我不构成烦恼,我是个不会吃醋的女人。 搞不清为什么,我就是不吃醋,不是我不爱,也不是爱的不够,反正就是不吃醋。 我们越来越熟后,他开始督促我化妆,修指甲,让我穿体面的衣服。 我被这些搞得筋疲力尽。但是,我依然按照他的意思打扮自己。 **一年前开始和他太太分居,我认识他后三个月他离婚了。这些我并不知道。 那天他电话我,开上你的坦克,咱们去从化温泉。我的车很大型,笨得像坦克。 为什么突然想去从化了? 今天很特别,我要和你在一起。 开到从化,我们在温泉镇上转来转去。街上有很多民居温泉。 “蒋公别墅”,我们俩一看到这个名字就笑岔了气,小小的民居取了个威猛的名字。 进去一问,店家果然姓蒋。 住下来,一间房子。 一个,大床。 我们的房子里就有大大的温泉,那是一个大池子,里面的温泉水冒着热气。 我换好泳衣,他已经在池子里等我了。 他在水里把我接住。 这一天我等了一个世纪,我一阵晕眩。 也许是温泉的热气,也可能是水把我托起,我浑身软绵绵的,一点力气也没有。 他说,我爱你。知道吗,我很爱你。 吃完农家菜,天色大黑了。 我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 上床。 开始缠绵,我亲吻着他,一阵阵冲动,我黏在他身上。 他身上的三宅一生香水是我送给,我们一人一瓶一摸一样的。 他抱着我说,今天我离婚了,我很难受。原来这就是他电话中说的特别的事情。 我停住手,不敢动了,一股忧伤在我们俩中间蔓延。 那个晚上,我们紧紧地抱着什么也没有做。 女友们最爱打探我和**的事情。 我们上床了,但是什么也没做,真的。我如实交代。 可是没人会相信。要么你有问题,要么他有问题。她们说。 还有一种可能,要么他有其他人,要么他不爱你。 我坚信他爱我,我坚信他没有其他人。 我不坚信,他有没有问题。 事实上,这个事儿很快有了答案。 我们住所的距离比较远,我住的地方离他的工作室很近。 我说,太晚了,可以住在我家。 他都一直坚持回家,要换衣服,或者有什么器材在家里。有很多理由。 那晚,一起在我家吃饭,我接了一个电话。 一个北京的老朋友。我说。一会儿我出去一下。 叫什么名字?他问。 马远。 他不是你前男友吗? 是的。 他放下筷子,脸色不好看了。 如果我不让你去,你会去吗? 理由呢?说出不让我去的理由来。我觉得他有些霸道。 我爱你,这个理由行吗? 这个理由太大了,这不是理由。 他跑过来抱着我,我今天住在这里,你哪里也不要去。 两个人并排躺着,各想心事。 他把灯关了。 在毯子里,他紧紧抓住我的手。 一直想和你说一件事,一直没有机会说。或者说,一直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。 他的声音有些变调,难以启齿的话题使他艰难地措辞。 “我不行了很久,我已经很久起不来了。” 我的心怦怦地跳,好像不行的人是我。 我在黑暗中更紧地抓住他的手。 怎么会不行的?我小声问,生怕吓着他。 不知道为什么,找不到原因。 去看过医生吗? 没有,不想去看。怕人认出了,不好意思。 现在不是有伟哥吗?试过吗? 试过,还试过其他药,都不行。他很沮丧,很泄气。 我转过身紧紧地把他抱住,我不介意。 他一定在黑暗中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。他刚离婚,他当然不相信女人说的这句话。 和摄影师齐凯的故事(下) 事情说出来后,他就在我家住下了。 我们正式同居。 然而,我却感觉到他变了一个人。 他开始偷听我的电话,翻查我的东西。偷看我的手机。 他常常盘问我的行踪,质问我的行为。 他对我身边每一个男人都怀疑。 他甚至威胁我,假如我离开他,他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。 他爱我,我这样想。我有时也很生气,但是我都用爱来帮他解释,安慰自己。 为了帮他克服他的心理障碍,我们做过很多尝试。 一起看A片,一起尝试野外作业,我穿性感内衣在家里跳艳舞----。 那些日子,我们为了勃起而奋斗。 我发现他洗澡时间特别长,他还喜欢锁门洗澡。好在家里有两个厕所,我对他说。 那天,他在洗澡,我进去拿块毛巾,尝试推开了一条缝,看到了一个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的场面。 他站在浴缸里,拿着莲蓬头对着自己的小弟弟,放大水柱冲着,他的那个东西好像是勃起的。 他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中,面目狰狞。 他处在他的极乐世界,竟,没有发现我。 后来每次他抱着我,我都害怕。 他每次因为吃醋对我咆哮,我都想起他的狰狞。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,我看到弗洛伊德说的一句话: 性失常的人,通常有最变态的另一个自己。 那时我们已经分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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