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爱（十四）】

阿虹

    “你对她也这样么？”

    柳丝儿陷在江小江的怀抱里，被子严严实实地裹紧他们。初冬时分，被窝里的拥抱那么的爽滑温暖,柳丝儿鼓起勇气，找不到恰当的切入点，便像个受委屈却懂嫉妒的女人，软软地问，软软地把横在两人之间的气球用针扎破,“蹼——”空气中仿佛能听见一丝气流仓皇而逃。

    “不一样的感觉,你别生气，我给你说说吧，你千万别生气。”江小江如此小心。

    “我尽量，我知道，不过，这生活，太戏剧了，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,亲戚啊，怎么会有那样的感情？大概这也算得乱 伦吧？你心里就没有压力？就不想挣脱？既然都各自摆脱了，何苦又联系上？且不说这样的对婚姻的威胁，就单单以你们各自的经历和生活感受，肯定是不能忍受这样的不明不白了吧？”

    “我也说不清，从很小的时候，看见她，就是不一样的感觉，不是亲戚，而是男孩对女孩的纯粹的感觉。我们说话做事都非常默契,我曾经让她等我到20岁，可是20岁后的我却认识了你。”

    “我在想，你们做完，头脑清楚的时候，面对她，你会不会因为‘姐姐’这个词而突然地沮丧？”

    “有过，但是都当作看不见，当做不存在。我从来不叫她姐，而且，为了避免同姓的暗示，我叫她唐爱,虽然这一段看来很乱，但在我心目中还是很美的。你能理解吗？”

    “也许，可以,那么，吃回头草的感觉呢？很激动？我看到她给你的邮件了，亲昵的不得了，仿佛我不存在，仿佛你的婚姻子虚乌有。”

    “哦……我不知道她会写信。这次去，她突然接机,第一天是什么都没有的，都在一个房间，她还问我是不是嫌她老了，其实不是，我只是，觉得有时候没必要因为怜悯或者一段旧情就去做爱，但是，你知道，男人很奇怪，意志力控制并不是很强,她抱着我，胸压着我，就有反应了。”

    “可是你有没有想到我？我的感受？”

    “我第一个瞬间就想到了你，不仅想到了你，而且，还想到了张弛。”

    柳丝儿撅了嘴，哼了一声，竟不知怎么回答。

    “我抱着她的时候就在想，张弛抱着我老婆也会这样吗？我老婆被别人抱着也这样吗？……我不是难过到要以这样的方式寻求平衡，而是，仅仅是当时的情境刺激，才有了后来,我也不知道她会来接我，但她来了，可能是因为我前些时间因为你和张弛的事，心里略微有些难受，又没有个倾吐的人，给她发过几封信的原因,又听说她婚后不幸福，所以，也许只是两个人都需要倾吐，而并不是旧情复燃。”

    “可是……看见她写给你的信我很不舒服，我觉得我的空地被占领了一样。”

    “呵，最初知道你和张弛的事，我也有类似的感觉，不过，我似乎能看出来，你对张弛，也不是很深的感情，也许只是好感，和一种背 叛带来的刺激,所以你那段时间一直容光焕发，我常常看着你想，是不是要纵容一下，看着你没有负担地快乐,也许他不足以对我，对咱们的婚姻造成威胁，所以我也从没有惊慌过，只是，心里想到你们，就酸酸的，就立刻想和你做一下，检验你的感情和身体是不是还会因为我激动、忘情。”

    “你知道吗？其实看到她给你的信，我当时气的手都发抖了，我瞬间想到了你对我的欺骗，就像以前你给我看你们的合影，我傻乎乎地以为你们很纯洁，其实你只是在怀念和炫耀,真的很强烈的欺骗的感觉，但后来又想，毕竟是我之前的事情了，我不能要求遇见你的时候，你就是清水一杯，无论是正常的错误的情感，只要是在我之前的，我都不应该生气、计较。而这次你和她见面，我也隐约觉得是不是我刺激你了,看到你留给我的三封信，我每天都是困惑和胆颤的,略微做了下比较，换位思考了一下，就平静了很多,所以，才会想到今天这样浪漫温柔的一招。”

    “你真的很聪明，丝儿，一些很难化解的矛盾，在你这里，最后就变成了一个优美的曲子,我回到家，看到你精心布置的这一切，真的哭了，本来我就是爱你的，只是，只是又经历了一场意外，但是我知道我被你原谅了，就很感动,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我和唐爱的事，但夫妻间有时候有种预感，十分的准确，所以我在家等你的哪一个多小时，十分的忐忑。”

    “哼，故意夸我，想让我不责怪你！”

    “不是不是，真的，你想，这样的变故，在任何的婚姻里，还不得吵闹地要死要活，甚至惊动双方家长，骂骂咧咧地走向法院,我真的想不到，我们是先做 爱，然后躺在一起这样推心置腹地交流，一点生气也没有，我很感激你，真的。”

    “那，也许是你对我的好在先吧,其实我也觉得了，并不只是爱情之下才会做 爱，有时候一种环境的影响，一种另类情绪的突然膨胀，然后，人就有些不能自持，就做了,但生活总是有自己的主旋律的，心里最爱，最牵挂的总是有那么一个很固定的人，所以，即便是和别人做，也动摇不了。”

    “恩……还有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当我觉察到你和张弛有约会，然后晚上和你在一起的时候，就容易想入非非，就非常的想要你,感觉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。”

    “其实，我似乎也有那么一点感觉,刚才，刚才和你在一起，我脑子里就会出现她，我就想，我要用我的身体榨干你，不给她留下一丝一毫，我就想，你在别人身上怎么努力，我就要你加倍地在我身上偿还,哈，复仇一样。”

    “宝，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媳妇,我很感动，尤其今天。但你也太浪漫了，又让我觉得这一切像假的，恍恍惚惚的。”

    “呵，谁让你老婆是个浪漫主义的文学爱好者呢,对了，我真的想知道你抱着她的时候怎么想我的,你有没有愧疚啊？有没有心慌地不能勃起啊？哈”

    “不勃起是不可能的，我身体又没毛病，只是，我会从很多细节里想到你，毕竟我们生活了六七年了，而且我现在看她，因为她的不幸福，心里总是怜悯,男人很怪，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，他总是认为那就是自己的女人，所以常常，不仅仅是因为爱，有时候因为占有，因为保护，因为可怜，也会和她做爱的。”

    “可是她不这么认为啊，你很单纯地做爱了，可是惹起了她的旧情，你想过怎么办么？”

    “顺其自然吧，反正离那么远，我很少联系就是了，也就自然而然地淡了，你说呢？”

    柳丝儿撇撇嘴：“怕是不忍心让佳人伤心吧？”

    “能不伤心就不伤心，咱何苦做的那么决绝。”

    “唉，看得出，你们以前感情还真的蛮深。”

    “这个我不隐瞒，毕竟从我童年起，到少年，到青年的初期，她都是我生活里的唯一。我是个念旧的人，和你结婚前也几乎没怎么谈过恋爱，可能就是因为太专情,她给了我很多回忆，这是真的。”

    “恩，我理解。不过我很傻，和你结婚的前一个月，我把之前所有的日记都付之一炬，当时就想着要像一张白纸那样和你生活，我这张白纸就任你涂任你画,但现在，后悔了，那么多的记忆，那么多青春年少时的心思，所以，能理解。”

    “你说，奇怪不？吃晚饭的时候，我还担心整个事情该怎么和你解释，因为根本找不到突破口，从哪里说都可能招致我们的争吵，倒真的没想到先放下其他，做一场爱,做爱真有奇效啊，几次高潮，你的门就打开了，我们就能这样平静地谈心,好像以前咱俩吵架也有过这样的解决方式？而且，好像最简单直接，最有效果？”

    “恩……还真是哈。”

    “恩，你说，这爱，像不像一杯水，水位下降了，做爱一次，就像给杯子里又加了一些水，水位就上去了……”

    “呵呵，你倒会说。”

    “对了，你给我讲讲你和张弛吧。”

    “这有什么好讲的啊,要不明天讲吧，今天不早了,其实真没多大意思。只是他那个人还不错，对我也好，但是男人么，不就是为了那点，所以，也算是投其所好，知恩图报？或者，因为婚后没出过轨，还有点新鲜？说不清，反正，就是缺少感情。”

    “呵呵，那他那方面，好么？”

    “这个啊，今天不说了，留作明天的话题。你先想着吧。”柳丝儿调皮地转身，闭上眼。

    “不说？你真的不说？”

    “不说。”

    江小江开始从背后一只手捏乳房，一只手探到下面。

    “哎呀你这人真讨厌！”

    “哎，你想，这手，要是张弛的,你会怎么样？”江小江抵在柳丝儿的耳边，用气流吹出这句话。

    像一颗痒的种子，就那么地植入了柳丝儿身体，瞬间发芽长大。

    柳丝儿脑子里倒是想象自己这个肉 身如果是唐爱的,江小江的挑逗，加上两个人互不相干的想象，竟然让柳丝儿动情了。

    仿佛一场演戏，他们用各自的想象，借助眼前的身体，开始上演。

    柳丝儿一把扯开被子，坐骑在江小江身上，那一坐，直接就把江小江吞没了,柳丝儿像朵风中飘摇的花儿，在江小江身上左右上下地摆着，她双手揉捏着自己的双乳，说：“我好不好？她的乳房也这么上下颠簸晃荡吗？”她伸出舌头，侧头，耸肩，舌头的濡湿从肩头一下一下滑过，：“她的舌头也这么温柔吗？”柳丝儿突然不动了，挑衅的眼神斜斜地落在江小江的脸上：“她也这么坏吗？”

    忍无可忍了，江小江反身上来，拉过她的一条腿，翻过她的身子，又拉她到床边，自己则站在床下，就那么地，剑一样地刺入。

    柳丝儿开始叫了，这声音有着炫耀，有着被别的女人压抑后的释放，也有一种低迷地放 荡，刺 激江小江本来就在膨胀的想象。

    “在张弛身下你也这么叫吗？嗯？嗯？嗯？……”

    每一声的“嗯”，江小江都使出了最大的力量来碰撞，虽然他得到的仍旧是含糊不清的呼喊，他却满足极了，满足极了，这满足就是身上的汗，多的溢了出来，多的到处流淌。

    颓然，平息。

    柳丝儿说：“答应我，明天，当着我的面，你给江唐爱打电话，让她别给你写信了,我突然，受不了。我知道，她的爱，也是在你这样蛮力的爱之后才会有的，我不想，我的高 潮里还有别的女人的影子,你一定要原谅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