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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爱(二十七)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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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7-4-30 08:50:5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钻进被窝,柳丝儿和陈述也只是分开的两个,两米宽的大床,两个人的中间至少还可以再躺下两个人。
“你有心事?”柳丝儿拧过头去问。
陈述不吭声。
柳丝儿无趣,转身拿了自己的手机,给江小江发信息,让他放心,早上会早些回家,一起吃早餐。然后关机,那时已经差不多凌晨三点了。在寂寂的梦的森林中,这床上的两个人独醒,互不理睬,又不睡觉,各自想着心事。
窗外零星的车子,胎噪像流星那样一下一下划过,又略频繁于流星,仿佛地上总比天上拥挤似的。陈述渐渐趋于平静,他的平静是源于柳丝儿的沉默。这个女人,听话地上了楼,乖觉地脱了衣服,躺在床上,把自己缩成婴儿的一小团,不聒噪,不黏连,不风 骚,比之月光下的一个窗棱,或者镜台上落下的一根发,清冷地存在,全然被遗忘的感觉,他也想过狂风暴雨地发泄一通,在浴室里水流倾头而下的时候,他的身体暴怒着,他想用强力刺探一个女人的羞耻心,他想看着柳丝儿在床上翻滚躲饶,他想由此透视陈羽的另一种样子,那是他这个做丈夫所没有见过的浪荡吧?
可是看见她,就想起车子里她放在自己唇上的手……心里荡起了一层柔波。她变得娇嫩,不可碰。现在在看她,莫不像墙角晒不到太阳的一朵细弱的太阳花。
陈羽还不知道自己不回家,她在哭吧?哭总是一种释放,她仅仅是释放恐惧?还是在悔恨?
可是自己连释放的渠道都找不到。
柳丝儿轻轻地叹了口气,她缩的更紧,双手抱着自己,尤为怜人。
“人在这个世界上,总有最爱的人,也有伤害自己和自己所伤害的人……我最爱的是我的儿子……他是我生命里永恒的启明星……这种爱,无怨无悔。”陈述看着天花板,终于开口,“我和她,我妻子,一直以为不够爱,大大小小的事情上,总是忽视对方,以为住在一起,吃在一起,共同养一个儿子,就可以了,以为这样的人生就是圆圆 满满的,滴水不漏……你们也这样吧……可是,突然发现,她会让我愤怒,让我心疼,让我不知所措,无法面对,让我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……很对不起你,我也对你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……我只是有些难过……”
陈述叹了口气,接着说:“希望你不要介意……明天早上,我送你回去。”
柳丝儿没有看他,闭着眼睛说:“我,接受你的道歉。但不包括今晚之前的。”
两个人无声地把时间挨到了天亮。
早起的街上,车辆很少,雾色还未散去。
陈述问:“雾和霾有什么区别?”
柳丝儿这次坐在车后座。她说:“不清楚。”
陈述自顾自地说:“好像是雾是水汽凝结的,霾里面多有空气灰尘,也不知道记得对不对……对了还有霭,很多相似的东西,竟分不清。”
柳丝儿想:不管怎样,这样的一个晚上和早晨,怕是因为雾和霾的关系,而牢牢地记住了。
停车,下车,柳丝儿都保持了足够的沉默。倒是陈述,向右后转身,生硬地伸出手,在柳丝儿的头发上,摸了一下。
柳丝儿走到楼门口,回头看他时,他亦是笑着的,微微荡漾开来的笑。
接连四五天,陈羽在身边如木偶或者机器人,做饭洗衣、哄孩子,乃至于上 床睡觉,都像被设定好了程序,分毫不差,无须臾之乱地完成。陈述觉得像走进了一个没有窗户四面封闭的房子,而这房子并不黑暗,反是满眼刺目的光亮……他想,慢慢,就会习惯这光线,习惯这空气稀薄吧……或者,终有打开窗的那一天。
秩序岂能随便打乱。
这天夜里,睡意迷蒙中,一只冰凉小手握住了他,他没动,心里打翻了一罐心酸,复又加上一罐怜爱……她单薄的身子撑起被子,一点一点往下滑。他竟然勃起了。像受到了鼓舞,她轻轻用舌尖舔舐撩拨起来……她的力度恰如其分,陈述来不及陶醉,更深的疑惑使他迅速开了灯。
他站在床下,让陈羽蹲在脚下重复刚才的动作。
“看着我。”陈述托起陈羽的下巴。
做吞咽状的陈羽表情落寞,又飘过一抹不盛娇羞。
陈述颓然闭上了眼睛,身下之物顷刻蔫如废囊。
他转身去卫生间,一拳砸在瓷砖上,瓷砖毫发未损地泛出冰冷的光,倒是他的手背,开始瘀青,隐隐作痛。
他知道,那唯有的两次口 爱,陈羽表情困顿,眉头紧蹙,用手握着一大把,只把口舌蜻蜓点水般地伸进去一些,他还笑着说:“看把你痛苦的……”而刚才,她可是竭尽全力的要做到深 喉的……她表情舒展……是的是的,技巧刺目地娴熟!
出了卫生间,陈羽直愣愣地站在床边,一丝不挂。
陈述别过头去穿衣服。
“陈述,你别这样……我知道你怎么想……我是不该隐瞒你……我,我和赵方铭,有过三次……对不起,我心里是爱你,爱孩子的……我也想对你……更好……”陈羽从背后抱着陈述。
陈述伸了一半衣袖的胳膊僵在半空。
“你真用心良苦……在别的男人那里苦练功夫,拿回家来伺候你丈夫?”陈述没有暴怒,声音却像大的冰块从万米高空抛下,掉到地上,全是棱角分明的冰渣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陈羽抱着陈述的手被陈述掰开。
陈述换了鞋,走出家门。
他茫然四顾,再次想起了柳丝儿。
很快,柳丝儿便裹卷着家里温热的香风,坐进车里。
“特感激我召之即来吧?”柳丝儿问。
“那为什么还要来?”
“因为深夜里的男人很脆弱,他的请求代表他全部的自尊……或许还有不为人知的痛苦。”
“呵……以为你会讨厌我这种人。”
“哪种?干打雷不下雨的?……呵呵,有些事是需要不断玩味的。我要把你当成 人参果,那我岂不很八戒?”
柳丝儿的调皮让陈述轻松了很多。
两个人第一次在车里斗嘴取闹,竟是一副着了色的温暖的画。
“几点回来?”江小江打电话问。
柳丝儿看了一眼陈述,说:“半个小时?或者一个小时?”
江小江那头笑了:“那就一个小时吧,明天一早还要去看响响呢。”响响是柳丝儿和江小江五年前资助的一个贫困儿童,她的腿被土墙压了,可能要做手术。
柳丝儿应了。
陈述问:“老公?”
“是啊,我又不是野生植物,有园丁栽培呢。”
“那你半夜还能出来?”他混乱的没有逻辑,上一次这个女人也是半夜被自己叫出来的。
“对你,我不是说过了么。召之即来……”
“呵……”陈述笑了笑。又觉心酸,“你回去吧,别太晚了。”
捧着别人的玫瑰,嗅一下,赞一句“好香”,是要还到人家手里的。尤其是,别人眼睁睁地看着你。
唯有蒙住那人的眼睛,你才可贪恋吧……假如还扯着柳丝儿不让她回,用她的“召之即来”安慰自己,那活脱脱的一个掩耳盗铃了。
陈述想:有些痛苦就本该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一饮而下的,并不能泼洒到外面,再偷换一杯糖水来喝,这于自身的病,又有何益?
想着,他就又催促。
柳丝儿不动,说,我还有一个小时。
陈述说:“已经很晚了,早一个小时晚一个小时,一样的……我,也该回去了,这几天总是打扰你……”
说着,陈述就推柳丝儿。
他掌心贴着柳丝儿的手臂,往外用力。
这女人却似无骨,只软软地摆动几下,嘴里“嗯呀”几声。
他再推,推着推着,力量就往回倒使……就像黏到一块甜滋滋的化软了的口香糖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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