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里偏偏只注意了他强有力的胳膊,大致第一个瞬间就想到了拥抱甚至托举,心悄悄跳了一下,眼神从他并不俊朗的面容上一扫而过,有些棱角,样子倒也沉稳。 他像空气的分子,能随时随地嵌入生活里,让你呼吸顺畅,没有异物感。从早到晚,似乎没有间隙,他总能出现在视线里,不殷勤,不疏离,就像扔了一粒石子在湖心,每次都起涟漪。 定了日子见面,又常常被时间催着,没过一半,他就提早要见。晚上睡眠都不曾安宁,有期待有担心。他说:别穿太性 感哦,我怕把持不住自己,这类话,可当作意味深长,亦可当作调侃。 见他,匆匆地没挤出一个笑脸,坐上车,走了好远,才找了家咖啡厅。 果盘上来,他毫不客气地用叉子喂到我嘴边一枚圣女果,略显惊讶,半点微笑半点羞涩地含住,吃掉。咖啡煮好,他加奶加糖,递到桌边。 我在上网,说什么话全然忘记。只记得偶尔,他会再喂一枚水果给我;偶尔,会用手指在背后轻轻拂动两下,似无意,又有意。“你冷不冷?”他一问,我就赶紧拉裙子的下摆,但怎么也遮不住膝盖。 不知道什么时候,什么缘由,也许靠在了他肩上,也许接吻了,也许被他揉捏了,也许阻挡并轻声尖叫了,也许触摸到他令人心醉的冲动,他压低声音说:“要不是怕有人过来,我就在这里要了你!” 看着他无心拨拉了几口饭,便一起匆匆离开。 房间并不好。噪音以及设备,但无心挑剔。 他的拥吻直接强烈,瞬间,我就是一株在狂风里无序摇曳的草。他的力量就是风向。他让我向左,我何曾敢向右一点? 持续的,长久的,他这股不知疲倦的风,从晚上七八点一直刮到凌晨两点多,少有停歇。我这株草,所有的叶子被摇落,枝干也困乏疼痛,嗓子几近嘶哑。 我又似一片海滩,他这劲风,裹夹着海浪,一下又一下击打在身上,湿痕层层递进。 “不行了”,“求求你”似是妥协,又总是激起他的昂扬斗志,又或者,他短暂地停歇,故作体贴:“那我不动了,那我安静下来。”世界便因此几乎坍塌,双手催抱着他的臀,腰肢托举这小腹,急切地上下探寻,将他的安静打破,他像一触即发的电机,即刻,再也按捺不住,马力十足地上下左右碰撞起来。 有时,他也会突然静下来。牙齿咬上肩头,内含着狠劲儿,却落不下一个齿印;有时,他会捧起似要僵直腿,一路亲吻,眼神纯挚;有时,他埋头于身下,像溺水的孩子,来不及呼救,只是吞咽;有时,耻骨上,他一边无辜地看你,一边轻轻一咬。 夜里十一点左右,饿了渴了,他让我躺好,掖紧被子。下去买了零食和饮品,都是辣的,两听啤酒,一罐红牛。又笑笑地问我:“这下够不够?”一盒12支装的杜蕾斯,呵,我笑着瞪了他一眼。 电话,我右手拿着电话,本想好好说几句,他却坏坏地让我变成了单音哼唱,又笑我:“你不知道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啊?那样拿着,怎么看怎么像表演……” 两点多,在我央告下,也许该说请求,才慢慢相拥入睡。 也许太吵,也许不习惯,很早就醒来,六点多,他从背后伸出双臂,紧紧抱着,不容分说,又一轮征战,有些饿了,他要了简餐。 那一日,脑子很混沌,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,只记得进行又进行还是进行,仿佛世界没有停顿,只有持续。也许十点多,才倦倦地起来,他再次地调好热水,细心地为我冲洗,这让我记得他帮我带上浴帽的那一瞬轻柔。 送我到家门口,说:“保安看我,我不敢紧紧地拥抱你。” 后来短信给我:“我一直看着你的背影消失,我才走的,你都不知道回头。” 再后来,短信依旧像空气分子,到处都是,让人呼吸顺畅,毫无异物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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