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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一桩事总叫他们无法释怀。那就是:女人的心狠大多是因为男人的狠造成的。女人的心狠却能培养更加狠的男人。如此循环,伤伤不息。
我与齐世明,约是注定要成为这样的怨偶。他那个所谓的心爱的女友,附一棵更高更大的男人树而去。他理解她,说人往高处走,是人之常情。却也恨她。怎么能为钱放弃爱情呢?
我理解他,那个女人,真狠,连花心思找个别的理由骗他都不愿。却也理解她,女人无非是想过得更好而已,这没有什么错。
错的是,自以为有爱情。
世明偶尔来,不吃白雪媚娘了。只是霸一个位子坐着,等我打烊。然后,去我的房子,彻夜缠绵。一早他便会离开,他从不说爱,也不说不是。若不是我要求得太多,他的欲望尺寸,是令人满意的。
也曾想过的,我只不过是她的替身,他的性伴;他不过是与我贴身相拥心灵却相隔重洋的人。和齐世明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,渐渐地,连激烈缠绵,都成为一桩伤心事。这样的伤心事做多了,成都便成为一座伤心城。
女人的伤心城与女人的耻辱城一样是不适合再继续生活的。唯一的出路,只有再离开。
作决定离开那一天中午,鱼缸里的几尾锦鲤烦躁不安,不断地跃出鱼缸,我将它们捡起,看橱窗外的行人在酷热里匆匆而过,和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什么异样。
两点,开始有一对又一对的恋人进店来,每一对都买白雪媚娘。不到一个小时,全部的白雪媚娘便卖光了。多么奇怪的预兆,在成都这一年,我自认做得最好的甜点就是白雪媚娘,可从来没有一天它们是卖空了的。而今天,下午刚刚开始,那些性感的妩媚的白雪媚娘却卖得一个不剩。
最后一对恋人拿着最后那对白雪媚娘走出店门后,我欢快地上楼,齐世明午睡刚醒,我靠过去,与他贴身缠绵。房子剧烈的晃动时,我们仍未离开彼此的身体,所有鱼缸里的锦鲤全部随着因激烈摇动而晃出来的水跳到了地上。桌子,玻璃杯,花瓶,电器,在碰撞,然后,破碎。
墙面裂开!
前一刻尚贴身相拥的两人瞬间分开,一人扯了床单,一人套了衬衣,然后,抢着楼梯往下跑。
据说,人在面临绝境时所顾念到的人,便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。我以为,齐世明是我最重要的人。毕竟灾难来临时仍贴身相拥着,即使没有到达内心,也曾到达了身体。可是,你看你看,我们分开要逃生的姿势,是那样迅速,是那样决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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